有姝

经常爬墙。

千夫所指(3)

我很久以前就喜欢打拳和跑步,现在更是几乎将所有的时间贡献给了它们。拳击会所的老板说是我的粉丝,主动免了我所有的费用,只要求我在他收集的海报漫画上签个名。他是个退伍军人,有个美满的家庭,他女儿叫露西,是个有双灰绿色眼睛的小可爱,笑起来有两个明显的酒窝,最喜欢拽着她爸爸的手悬在半空荡来荡去。

他还有个妻子,是个留着亚麻色长发的温柔女子,她做的苹果派非常好吃。

我有时会去他们家做客,总是受到盛情款待,他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照片,用精致的相框裱着,是少年时的他们。他们在高中时就开始交往了,那时他组织自己所有的兄弟为他的告白加油助威,拉来整车的玫瑰,在月光下求心爱姑娘的一个吻。

他跟我聊起年少时总是兴致勃勃,有时话题会引到我身上,我看了看一旁的露西说:“我以前也有过一朵玫瑰,不过我没保护好他”。

可能是我当时的表情不太好,后来我们聊天时他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,好像我是个多可怜脆弱的人一样。

我脆弱吗?

世界还等着我去拯救呢。

纽约的天很好,人很多,交通很便利,楼很高,你和别人擦身而过,别人总是匆忙的上班,下班,归家,家里有人在等。

我也上班,下班,回到住所,打开灯,独坐一整夜。

现在的纽约比七十年前好太多了,至少不会出现吃不饱饭的人。

但纽约没有月光,我种在阳台的花也总是枯死。

我很久没画画了,画技退步的厉害,前段时间我为露西画了一副素描,除了眼睛哪儿都不像她。

露西很不高兴要我再画一次,第二次还是不像她。

我进入神盾局工作,经常去看卡特,她已经快一百岁了,她躺在床上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庞,连笑都有些吃力。

我感觉她老的太快了,明明我昨天见她时她还在找我约会,那时她嘴角的口红还那么鲜艳。

对了,那次在小酒馆我偷偷从花瓶里藏了一枝玫瑰,是要给人赔礼道歉的,因为卡特的原因我惹他生气了,他捏着我的鼻子,咬牙切齿的说我惹人吃醋的手段太幼稚。

现在的纽约应该没有酒馆了,有的是灯红酒绿的酒吧,炫目迷离的气氛,霓虹灯一闪就是一整夜,和七十年前昏黄的光线温柔的人大不一样。

温柔的人已经不在了……

我坐在黄昏的窗前,又一次审视自己的房子。它比七十年前大了很多,至少多几个人开派对是没有问题的,不会有肩踵相撞吻到彼此的尴尬。我的军装就在我右手边,但我感觉自己已没有机会穿上它了,这是一个和平的世界,除了偶尔有外星人企图侵略地球外,它堪称完美。

我的时间好长,房间好大。

我想和一个人分享生活,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,早上醒来我会吻他,他会嫌弃我没刷牙,我们一起上厕所刮胡子,为彼此挑选得体的衣服一起去参加朋友的派对,我要牵他的手搂他的腰吻他的脖子,他会轻轻抿着嘴笑,对我放肆的动作无可奈何。

或许这些都太奢侈了,那让我穿上军装打仗去吧,回到战场也好。

到那时我的房间就又会变的很小,时间也会变得很快。

但我所想的一切都似乎是虚幻。

血清赐予了我太多,冗长的生命对我来说是累赘,我养的玫瑰总是先我一步凋零,如果我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老去死去,也许我的玫瑰就不会太早枯萎。

我很少追忆过去,真的,我醒来后连布鲁克林都没去过,我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交了一些朋友,我们出生入死,我们有相同的目标和责任。有一次在对付恐怖分子的时候,娜塔莎还帮我救了露西一命,那可怜的小东西被吓坏了,灰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泪水和恐惧,我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吻她的眼睛,我亲爱的人,你不要哭了,我的心要跟着你的眼泪被摔碎了。

我很感谢娜塔莎,约她出来一起喝了杯咖啡,美丽的女特工挑眉问我是不是个变态恋童癖,她说我看露西的眼神简直在看恋人。

有吗?我只是觉得露西眼睛的颜色很美。

娜塔莎从那时起就开始致力于给我找个女朋友,用她的话来说就是,不能让美国人民知道自己的偶像是个变态,得赶快纠正过来。

我说不用了,我有爱人了。

她不信。

我想把我爱人的照片给她看,然后我发现我没有他的照片,我只有一块狗牌,但在七十年的冰冻岁月里,早已腐烂的不成型。

那次恐袭后我去看露西,小姑娘恢复的很好,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叫我英雄,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崇拜。他爸爸留我吃完饭,盛情难却,我又吃到了美味的苹果派。

我想,至少我要为这样的家庭继续守护着世界。

你说是吧,爱人。





评论(2)

热度(50)